《无名小辈》电影剧本

《无名小辈》电影剧本

文/〔美国〕杰伊·考克斯、詹姆斯·曼高德

译/罗德赛

我们听到一段钢丝录音,是年轻的伍迪·格思里的歌声,清晰而真挚:

“我唱过这首歌,而且还会再唱。唱我遇见的人,唱我去过的地方……那些困扰我心头的烦恼,那些留在故地的善良人们,唱着……再见了,很开心认识你。再见了,很开心……”

嘈杂的车流声和新闻广播声传入我们耳中,我们……

(切至)

内景,旅行车,湿冷的日子,1961年冬

通过后窗,看到赛考克斯的湿地。高架桥和铁轨交错盘旋。

一个19岁的清瘦年轻人(鲍勃)膝盖抵着车窗,凝视着外面的世界,他背靠着一个吉他盒,周围堆满了行李,手里拿着——

一个写满潦草字迹的小笔记本。其中一页的上方写着“献给伍迪的歌”。

坐在前排开车的是一位50岁的平头男子,旁边坐着他的妻子,一位50多岁体态丰腴的女士,戴着发网,手里拿着一张地图。透过挡风玻璃,可以看到帝国大厦耸立在前方林肯隧道入口的上方。

(切至)

外景,第十大道,湿冷的日子,片刻后

旅行车开走了,鲍勃提着包、背着吉他盒站在隧道出口。

鲍勃环顾四周,这里是“地狱厨房”,环境严酷且灰暗,四周耸立着高楼大厦,帝国大厦的尖顶俯视着一切。

街角处,在违章停靠的卡车旁,一名警察正和一位波多黎各裔司机争论着什么。

鲍勃把衣领竖起来,低头看笔记本上的剪报。思索了一下,朝南走去。

(切至)

内景,南区,联邦法庭,湿冷的日子

所有人起立,法庭上气氛肃穆。一位联邦法官入座,他带着弗兰克·辛纳屈风格的假发和眼罩。旁听席上坐满了披头族、嬉皮士、学者和记者。

被告席上,41岁的皮特·西格与他的法律团队坐在一起。皮特接受过哈佛的教育,是一位民谣传播者、说书人,也是一位明星。他身后坐着他的妻子,托希,40岁。

法官:西格先生,在我宣判之前,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?

皮特:法官先生,我从未有过任何颠覆国家的言行。我并不是因为这个站在这里,而是因为一些国会议员不喜欢我为某些人演唱。

法官:那些共产主义者。

皮特:法官先生,我为各种各样的人演唱。我在教堂、工会、酒吧以及街头演唱。我为最富有的人、最年迈的老者以及最年幼的孩子演唱。我为所有人演唱,无论他们肤色是黑是白,是棕是黄,也无论他们政治倾向是蓝是红。

旁听席爆发出欢呼声。法官的脸色变得阴沉。

皮特:法官先生,我最牵挂的朋友伍迪·格思里身体不好。伍迪常说,一首好歌只会带来益处。所以,我能否为您唱一首好歌呢?一首他写的歌?

法官:不行,西格先生,你不能唱歌。

皮特伸手去拿他的维加长颈班卓琴,旁听席立即反应激烈。独眼法官重重敲响法槌。

法官:我说了,不行!

皮特:您确定吗?免费哦。

旁听席欢呼!法槌声更加密集。

法官:安静!这里是法庭,不是什么该死的民间歌舞会!(然后)西格先生,陪审团已经裁定你犯有藐视国会罪。你拒绝回答问题——

皮特:先生,我是拒绝供出他人的姓名。

法官:拒绝依据联邦传票回答问题。

皮特:法官先生,如果我不能唱歌的话,或许我可以给您讲一个精彩的寓言——

法官(敲法槌):够了!西格先生,你被判处在联邦监狱监禁一年。

旁听席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。皮特看向托希,与此同时,皮特的律师俯身过来,低声说——

律师:皮特,你不会坐牢的。我们会交保释金。而且那个“铁钩船长”留下了大把可供上诉的把柄。

皮特:别拿他的眼睛开玩笑,弗兰克。

法官再次用力敲响法槌,随着画面——

(切至)

外景,布利克街和麦克杜格尔街,同一个湿冷的下午

鲍勃背着吉他,跨过人行道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家伙,然后侧身避开一群嬉笑的波希米亚人。音乐声渐渐响起,他拐过街角,走入麦克杜格尔街。

这里像马戏团一样热闹。人行道上满是民谣歌迷、学生、披头族、飞车党、学者,预科生和像艾伦·金斯堡那样蓬头垢面的人物都在此汇聚。一位坐在毯子上的印度人正在打手鼓。

临街铺面、咖啡店和俱乐部的门面上挂着各种招牌,如“哇咖啡馆”“煤气灯”“鱼锅”“雷焦咖啡馆”,阵阵民谣音乐从这些场所飘出。

鲍勃查看了一下钱包,里面只有三美元。

(切至)

外景,麦克杜格尔街110号,同一个下午

在一家店铺的橱窗上,写有手绘字——

“民俗、民间舞蹈、民谣音乐书籍!”

我们看到——橱窗上鲍勃的倒影,他正盯着那些关于民谣、蓝调、凯尔特音乐、手工艺以及舞蹈历史的书籍。橱窗里展示着利德贝利、伊丽莎白·科顿、伍迪·格思里、爱尔兰民谣歌手、保罗·罗伯逊以及皮特·西格的唱片。这些艺术家的照片装点着墙壁,旁边摆放着民谣乐器。

鲍勃看了一眼头顶上方的牌子——“民俗中心”。他试着推了推门,但门锁着。门上一块牌子上写着——

“法院见。不见不散!——伊兹”

(切至)

内景,“鱼锅”酒吧,同一个下午

酒吧里空荡荡的,只有一桌音乐人在高谈阔论。鲍勃从吧台上的碗里抓了一把椒盐脆饼,酒保向他走来。

鲍勃:请给我来杯水。

酒保皱了皱眉,还是递给他一杯水。一位留着胡子的音乐人(戴夫·范·朗克,25岁)来到吧台结账,这时鲍勃递给酒保一张纸条。

鲍勃:呃,你知道这地方在哪儿吗?格雷斯通,是一家医院,伍迪·格思里就在那儿。是在住宅区那边吗?

酒保看向范·朗克,范·朗克仔细看了看鲍勃的纸条。

戴夫·范·朗克:那是一家精神病院,朋友。在莫里斯普莱恩斯。(看到鲍勃一脸茫然)伍迪在河对岸,在新泽西州呢。

鲍勃:我刚从新泽西过来。

酒保:那就再回去呗。

(切至)

外景,联邦法院大楼,傍晚,下着雨

人们撑着伞站在法院大楼的台阶上,围在皮特·西格周围,他斜挎着维加班卓琴,身边围着粉丝、媒体记者以及他的律师团队。在街角,一小队约翰·伯奇协会的抗议者举着标语。

皮特对着麦克风讲话,同时拨弄着他的维加班卓琴。

皮特:我今天原本想给法官唱这首歌的,可他不想听。(人群发出嘘声)但我要唱给你们听。(人群欢呼)或许你们可以跟着一起唱。(唱)“我沿着绵延的公路漫步,仰望头顶天空无尽。我俯瞰脚下金色的山谷,这片土地是为你我而生。”

人群欢呼起来。皮特凑近麦克风。

皮特(唱):“我漫游四方,追随着自己的脚步。来到她那如钻石般闪耀的沙漠。就在我周围,一个声音在回响:这片土地是为你我而出现的。”

人群跟着皮特一起唱合唱部分。就连约翰·伯奇协会的那些抗议者也安静了下来。歌声汇聚到一起,令人动容。

皮特和众人一起唱:“这片土地是你的土地,这片土地是我的土地,从加利福尼亚到纽约……”

(切至)

外景,新泽西州,格雷斯通医院,雨夜

一座哥特式风格的建筑。烟囱里浓烟滚滚。一辆出租车停下,司机啪地按下计价器。鲍勃下车,把钱包拿给司机看,里面只有两张一美元的钞票。

司机:该死。我就知道。

司机一把抓过钱,疾驰而去。

伴随着远处传来的班卓琴声,画面——

(切至)

内景,格雷斯通医院,走廊,雨夜

鲍勃走到楼梯顶端,发现自己身处一条长长的走廊,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透出光亮。

皮特(唱):“千万个朋友等着亲吻我可爱的新娘。”

鲍勃朝那亮着灯的房间走去。他来到门口,从门缝看到——

床上躺着一个一动不动的男人,身上连接着呼吸机。

在房间的另一边——皮特·西格还穿着去法院的那身衣服,正坐着轻弹班卓琴,轻柔地为躺在床上的病弱男人唱歌。

这个男人就是伍迪·格思里,52岁,看上去状态很差,不再是我们在影像资料中看到的那个充满活力的歌手。他消瘦且虚弱,但依然全神贯注地听皮特唱歌。

床边靠着一把旧的吉布森吉他,音孔上方写着“此琴消灭法西斯”。

皮特(接着唱):“我心急如焚,赶忙把她拉到外面。我告诉她……再见了,很开心认识你。”

鲍勃瞥了一眼玻璃门上自己的影子。

(切至)

内景,格雷斯通医院,伍迪的房间,接前景

特写镜头:皮特唱着歌,面带倦容,他像爱父亲一样爱这个人。伍迪眼含笑意,显示着他的生命力。

皮特(唱):“——再见了,很开心认识你……我得继续漂泊了。”

皮特拨响了最后一个和弦。两人陷入了片刻的安静。

皮特:真希望你今天也在法庭上,伍迪。天气变冷了。但我们的朋友们来了,他们发出了自己的声音。

伍迪的目光突然转向皮特身后的门口。

皮特转身,看到——鲍勃站在那儿。

皮特:……你好。

鲍勃走进房间。

鲍勃:打扰了,格思里先生。

皮特:除了政府的人,没人叫他格思里先生。

鲍勃:我可不是政府的人。

皮特:那就坐下吧。

皮特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。他拍了拍床尾,鲍勃顺从地坐到伍迪脚边。

皮特:介绍一下,我是皮特。

鲍勃:是的,先生,毫无疑问。

皮特:你叫什么呢?

鲍勃:我叫鲍比。

皮特:后面还有别的称呼吗?

鲍勃好像第一次这么说自己的名字。

鲍勃:……迪伦。

伍迪咕哝了一声,指了指鲍勃手里的吉他盒。

皮特:伍迪想多了解一点你这位鲍比·迪伦。

鲍勃:我唱歌,也弹吉他,还写点东西。我还有几个朋友,保罗和乔恩,在明尼阿波利斯……

皮特:原来是明尼苏达来的小伙子。

鲍勃:他们有几张伍迪的唱片,是民谣唱片公司发行的。还有您的,利德贝利的。我听了唱片后,嗯……简直震撼到无以复加。(对皮特)我也很喜欢你的歌,皮特——

皮特:那好啊。

鲍勃:然后,我的朋友保罗听说您住院了,所以我就一路搭便车赶来了。

皮特:为什么要来呢?

鲍勃:……我想见见他。(微笑)或许能找到一些灵感。

鲍勃感觉到伍迪的手碰了碰他,递给他一张小卡片。鲍勃接了过来。卡片的一面写着伍迪的名字。

皮特:这是我们为访客准备的,不过一般只有家人会来。

鲍勃把卡片翻过来,背面写着——“我还没死呢。”

鲍勃:那是当然。

伍迪发出一点微弱的声苦,目光移向鲍勃的吉他。

皮特:他想听你唱点什么。

鲍勃犹豫了一下。

皮特:你害羞了?

鲍勃:不常这样。

鲍勃打开吉他盒,拿出吉他,调了调音。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,找歌词。

鲍勃:有一首……我写给他的。(对伍迪)是为你写的。

皮特:我敢肯定你巳经熟记这首歌了。

鲍勃把笔记本放进口袋,弹了一段前奏。他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,弹得很不错。接着,他开始唱——

“我离家千里,独自在外,走在前人走过的路上。我看到你的世界,满是人和事,你的穷人、农民,还有王子与国王。”

鲍勃继续唱着,皮特被他的投入及歌词深深打动。他看向伍迪,伍迪眨了眨眼,显然也有同感。

鲍勃(接着唱):“嘿,嘿,伍迪·格思里,我为你写了一首歌。关于这个滑稽的旧世界。它正一步步走来,看起来病了、饿了、累了、破碎了,看起来像是垂死,却几乎还未出生。”

伍迪脸上的肌肉微微颤动……显然,这是一个微笑。

鲍勃(继续唱):“这首歌也献给西斯科、索尼和利德贝利,献给所有与你同行的好人们。献给那些心灵与双手,他们随尘土而来,又随风而去。”

(切至)

内/外景,皮特·西格的旅行车,同一个雨夜

车在夜色中缓缓行驶,皮特和鲍勃都沉默不语。皮特抿了一口保温瓶里的咖啡,然后递给鲍勃,鲍勃摆手拒绝,随后他意识到自己正坐在一份法律文件上。

皮特:……把它扔到后面就行。我今天有个庭审。

鲍勃:超速罚单吗?

皮特:差不多吧。

鲍勃打开收音机。我们听到断断续续的新闻(特种部队被派往越南南部)、广告、流行乐、爵士乐……

鲍勃:……你介意吗?

皮特摇了摇头。鲍勃把收音机调到小理查德的《滑呀滑》这首歌,然后靠在座位上。皮特看了看他。

鲍勃:小理查德唱的。这首歌是《高挑的莎莉》的B面。

皮特:你喜欢摇滚乐?

鲍勃:我喜欢所有音乐,或许帕蒂·佩奇以及那首《橱窗里的小狗》除外。还有沃恩·门罗,我不喜欢他。不过门罗那首《天空中的幽灵骑手》我挺喜欢。我喜欢约翰尼·卡什。你听过他的歌吗?但是要说到摇滚乐,那就必须得提巴迪·霍利了。

皮特:是吗?

鲍勃:我见过他一次,和他的乐队一起,不久他就去世了。我观察了他的手、他的脸、他跺脚的方式,还有他的眼镜,以及他抱吉他的样子。他直视着我的眼睛。

皮特听着这些话,若有所思。

皮特:那你认为自己是个民谣音乐家吗?

鲍勃:我不太确定“民遥”是什么,皮特。比如说,“民谣”的首字母要大写吗?

皮特:嗯,如果你喜欢伍迪的音乐,那就是民谣音乐,首字母大写的那种。

鲍勃:伍迪见识过不少事儿。他的歌表达清晰,不花哨。我喜欢那样的风格。你得喜欢那样的风格。能把你唤醒。

皮特:有些人就喜欢浑浑噩噩的沉睡。民谣音乐讲述的是世界各地真实的普通人、底层人的故事。他们的奋力挣扎、伤心往事。它不像脆米饼那样经过刻意包装,夸张甜腻。

鲍勃:没有噼里啪啦的噱头。

皮特:一首好歌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装饰,不需要靠鼓、电吉他来增色。

鲍勃:那些乐器有时候听起来也挺不错的……

皮特:嗯,它们确实能让一首空洞的歌听起来很饱满,这倒是真的。

(切至)

内景/外景,华盛顿高地,同一个雨夜

皮特的旅行车停在路边。一侧是城市,另一侧能看到乔治·华盛顿大桥的轮廓。鲍勃下车,脚踩进雪泥里。

皮特:鲍比,你住哪儿呢?

鲍勃:……市中心。

皮特:我和我妻子住在河上游。

鲍勃: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。

皮特:市中心有人在等你吗?

鲍勃:嗯,朋友……朋友的朋友。

(切至)

外景,哈德逊河谷,西格小屋,同一个雨夜

皮特把车开进了一座小木屋的车道。鲍勃和他下车时,屋门开了,托希出现在门口。

皮特:托希,这是鲍比。他来看望伍迪,没地方住。

托希:你好,鲍比。

鲍勃微笑着点头打招呼,对这房子赞叹不已。

鲍勃:这房子看上去像枫糖浆瓶子上的图片。

皮特:嗯,我们用那边的枫树制糖浆呢。(他们往屋里走)这房子是我们一根木头一根木头搭建起来的。几年前才装上了水管设施。

(切至)

内景,皮特·西格家,同一个雨夜

鲍勃站着,皮特给他端来一杯水,托希抱着寝具走向沙发。鲍勃喝着水,看到一个小女孩(蒂尼亚,5岁)从她的阁楼里看着他。在另一间卧室里,8岁的米卡也在看着他。还有一个小房间,12岁的丹尼在鲍勃经过时也注视着他。

皮特:该睡觉了,丹尼。大家都去睡吧。

皮特指了指靠窗的沙发。

皮特:鲍比,你睡这儿没问题吧?

鲍勃:没问题。

鲍勃点点头,瘫倒在沙发上,打量着周围与民谣历史有关的物件。他伸手去拿香烟。

托希:请出去抽烟好吗?

鲍勃:好的,夫人。

托希走开,去确认孩子们是否都上床了。

皮特:明早见,鲍比。

(切至)

内景,西格家,皮特和托希的卧室,稍后

托希坐在床上,看着窗外——

鲍勃在木地板门廊上踱步,抽着烟。托希转向坐在床上的皮特。

皮特:我去看了伍迪,托希。他很担心,我想分享个好消息。

托希:一年监禁可算不上好消息。

皮特:弗兰克说这事儿会解决的,你也听他说了。

托希:所以你现在想去巡演了?

皮特笑了笑。

皮特:嗯,我们可以告诉市政厅,下个月我们能接下他们一直提议的那场演出。

托希思索着他的话,目光落在窗外的鲍勃身上,他穿过走廊往屋里走。鲍勃不小心撞到了什么,发出一阵哐当声。

皮特:他很快就会睡着的,他有点兴奋。今晚见到了他崇拜的偶像。(稍顿)不是我,是伍迪。这小伙子唱了一首很棒的歌呢。

(切至)

内景,西格家,客厅,早晨

窗外,晨光洒在哈德逊河上。鲍勃坐在那儿拨弄着吉他和弦,在本子上潦草地记录着什么。

厨房里,托希在做饭,皮特的孩子们身穿睡衣,一边吃早餐,一边看着这位不修边幅的陌生人。

鲍勃(唱):“……如果你去游历北国集市,那里边界线上寒风阵阵。请代我问候住在那儿的一个人,她曾是我的挚爱。”

皮特从浴室出来,穿过房间走向厨房。

鲍勃(接着唱):“如果你去时,雪花纷飞,河流冰封,夏日终结。”

鲍勃的目光与皮特看向托希的目光相遇。

鲍勃(继续唱):“请看看她是否穿着暖和的外套,足以抵御呼嘯的寒风。”(停下,抬头看着他们)目前我就写了这些。

静默片刻,5岁的蒂尼亚·西格打破了沉默。

蒂尼亚:开头挺不错的呀。

(切至)

内景,市政厅音乐厅,一个月后

鲍勃站在大舞台的侧翼,看着——

皮特·西格站在聚光灯下,独自拨弄着班卓琴,对着满座的上流社会观众吟唱。

皮特:今晚有不少出色的低音歌手,所以……下面这首歌我唱过很多次。但它需要低沉的嗓音……男女都可以哦!(人群中传来笑声)低沉的嗓音,你们就这么唱;“嘿——呜——哦——啊——维莫——维,啊维莫——维。”(人群跟着唱起来)再来一遍!想象你们身处非洲!(他和大家一起唱,让歌声更响亮)“嘿——呜——哦——啊——维莫——维,啊维莫——维……”

鲍勃望向人群,看见无论老少,大家脸上都洋溢着纯粹的快乐。托希站在过道上,拍下她丈夫和人们幸福的面孔——

皮特:……如果谁唱不了那么低的音,我们就让你们唱女高音!(皮特提高音调唱道)“啊——维莫——维,啊——维莫——维……”

此刻,人群中的女士们和孩子们都跟着皮特一起唱起来。

皮特:现在再把低音部分加进来!

现在,大家唱起了二声部的和声。声音听起来美妙极了。

站在聚光灯下的皮特,脸上洋溢着我们从未见过的快乐神情。他突然飙起了假声,打着口哨。灯光暗下去,他的眼神扫向鲍勃。人群爆发出欢呼声。

皮特出现在后台,来到鲍勃身旁,擦着汗,大口喝水,并把班卓琴递给了一名舞台工作人员。他看着鲍勃。

皮特:得让你上台……

皮特从一名工作人员手里拿过一把吉他,又回到台上。观众热烈鼓掌!

(切至)

外景,默瑟街,傍晚时分

树木吐露新芽,一位22岁、留着黑色长发的女子背着一把吉他转过街角。她走过一群等候在“格德斯民谣城”门口的民谣歌迷和嬉皮士。

民谣歌迷:琼!琼!

——但他们来晚了——门关上了,门上挂着一块牌子:今晚!来自西海岸!琼·贝兹!十点开放麦!

(切至)

内景,格德斯民谣城,化妆间,同一时间

琼走进她的小化妆间,看到——阿尔伯特·格罗斯曼,这位头发蓬乱的经纪人正坐在角落里读报。

阿尔伯特:“贝兹的表演让人不得不翻字典找寻形容词。无论你是否喜欢民谣,这都是一张优美的专辑。”

门开了,舞台经理蒂托出现在门口。我们看到他身后的俱乐部人头攒动。

蒂托:还有五分钟,琼。

阿尔伯特:蒂托,我正读报呢!(挥了挥报纸)这可是《纽约时报》呀,琼妮。鲍勃·谢尔顿是你的粉丝。

琼露出一丝微笑。

阿尔伯特:这才是我想看到的!(指向舞台)不足观众应该看到的,而是你的经纪人应该看到的!

琼:你又不是我的经纪人。而且那篇评论都是两周前的了。

蒂托走过去拿垃圾桶。

阿尔伯特:谢尔顿今晚也来了。跟约翰·哈蒙德在吧台那儿呢。约翰·哈蒙德呀,琼妮……那可是哥伦比亚唱片公司的人。

琼:我不需要唱片公司,也不需要经纪人。

阿尔伯特:哥伦比亚可不是普通的唱片公司。那可是和拉什莫尔山一样重要的存在呀,有托尼·班尼特、多丽丝·戴、约翰尼·马西斯、迈尔斯·戴维斯。他们旗下汇聚了各路大咖……就差一位民谣歌手了。

琼:阿尔伯特,你能出去吗?

阿尔伯特叹了口气,收拾东西,和蒂托一起往外走。

阿尔伯特:蒂托,别的姑娘都面带笑容弹吉他。可琼妮却老是盯着自己的鞋,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,弄得男人们很疯狂。

(切至)

内景,格德斯民谣城,稍后

琼(唱):“如果我当初听了妈妈的话,今天就会待在家里。但我年少轻狂,哦,上帝,让一个流浪汉把我引入歧途……”

在一束强烈的聚光灯下,琼·贝兹坐在高脚凳上歌唱。她的女高音悦耳动听,但歌声中却带着一丝痛苦。

在人满为患的俱乐部后排,阿尔伯特努力朝约翰·哈蒙德挤过去,后者正在和一群业内人士交谈。

琼(继续唱):“去告诉我的小妹妹‘别做我做过的事’。要远离新奥尔良那座名为‘日升之屋’的房子。”

在歌词段落之间,琼的目光迅速扫过——

观众席——其中有阿尔伯特、哈蒙德,还有《纽约时报》的谢尔顿,他正在做记录。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皮特·西格身上。皮特面露微笑,站在鲍勃旁边。鲍勃衣衫不整,戴着一顶报童帽。

鲍勃凝视着琼。她与鲍勃对视片刻,然后转开话筒,放声清唱。

琼(唱):“我要回到新奥尔良。我的人生旅程几乎己走到尽头。我要回去,在‘日升之屋’度过余生……”

灯光渐暗。观众热情鼓掌。琼站起身,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
格德斯民谣城主持人:琼·贝兹,女士们,先生们!

琼快步走向她的化妆间,从皮特身边经过时,皮特拉住了她。

皮特:真棒,琼。太感人了。

琼:谢谢,皮特。

皮特:这是我朋友,鲍比。

鲍勃伸出手。她和他握手。

鲍勃:唱得真好。

琼:谢谢。

琼继续往前走——

格德斯民谣城主持人:现在,有请一位特邀嘉宾介绍今晚的开放麦……

皮特:但我可不会去收钱哦!

观众哄堂大笑。大家都听出了他的声音。

格德斯民谣城主持人:这个声音我们熟悉、喜欢!皮特·西格先生!

皮特步伐悠闲地走上舞台,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。

皮特:谢谢大家。几个月前,伍迪和我遇到了一个年轻人。他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,为我们唱了首歌。

正在结账的约翰·哈蒙德转过身,离开他的随从。

皮特:就在那一刻,伍迪和我觉得或许会有一条新的路。我想把这种感觉分享出来。他最近在城里唱了几场,但我觉得是时候让他登上民谣城的舞台了。来吧,欢迎我的朋友,鲍比·迪伦。

在礼貌的掌声中,鲍勃拖着脚步走上舞台。

鲍勃:谢谢,皮特。感觉压力不小啊。(边调吉他弦边说)希望这次比在新泽西州东奥兰治那次表现得好些。

聚光灯下,这个瘦弱的年轻人,引得观众发出几声稀稀拉拉的轻笑。鲍勃几乎没抬头看观众,语速很快,透着紧张。

鲍勃:不久前,我在新泽西州东奥兰治的一家咖啡馆演出……皮特,你不知道这事。

皮特含笑看着他,不太确定他这位朋友接下来要说什么。

鲍勃:那是新泽西州东奥兰治一家可以下棋的咖啡馆。到处都是棋盘。大家都一边喝茶一边下棋。我试着唱一首安静的歌,结果中间却听到有人喊“好棋!”或者“将死了!”。

观众哄堂大笑。琼正在收拾东西,她透过半敞的化妆间门缝看着舞台上的鲍勃。

鲍勃:总之,做了两天后,我决定放弃,就去要报酬。经理看着我说:“在东奥兰治我们不支付现金。”他说:“我们这儿用棋子支付。”

笑声更响了。

鲍勃:我说:“行啊,那就给我棋子吧。”然后他从吧台下面拿出两枚棋子,一个国王和一个王后。于是,我拿着我的国王和王后棋子走进街上的一家酒吧。我对酒保说:“给我来一品脱酒。”酒保给了我一品脱酒,让我付钱。我就把我的国王和王后棋子给他。结果他收下了,伸手从吧台下面拿出一个兵、两个象和一个车当零钱找给我……

全场哄笑。鲍勃得意地把口琴架挂到脖子上,开始弹奏一段哀伤的前奏。他看到——

琼穿过人群离开。她在出口前停了一下,接受着人们的赞美,同时与鲍勃对视……

鲍勃:琼·贝兹怎么样?我得说,朋友们,她真棒。(掌声热烈)她真的很漂亮,歌唱得也美。也许太美了。

琼静静地站着没动。鲍勃转向观众。

鲍勃:不管怎样,这是我写的一首歌,希望你们觉得好听,总会有人喜欢吧。

鲍比的强烈气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撼。然后——

鲍勃(唱):“我年少时离家,一直四处漂泊。我从未写过一封信寄给家里,寄给家里,主啊,寄给家里。我从未写过一封信寄给家里。”

特写:谢尔顿、西格、琼、阿尔伯特,所有人都在专注聆听。

鲍勃(继续唱):“就在前几天,我拿着工钱回家。遇到一位旧相识,他说,你母亲己离世,姐妹们都误入歧途。你父亲盼你立刻回家。我背上只有衬衫一件,名下分文没有。哦,我不能就这样回家。就这样,主啊,主啊,主啊。我不能就这样回家……”

此时,全场安静得落针可闻,突然,我们听到一段炫酷的口琴独奏。

(切至)

外景。西村公园,白天

鲍勃和一个伙伴(马克)坐在华盛顿广场周边的公园长椅上弹吉他,面前放着一顶求捐款的帽子。路过的披头族、教授、穿格呢衣服的波西米亚女士们驻足观看鲍比。他一会儿哼歌,一会儿模仿汽车声。

鲍勃(唱):“开车带我兜风,兜风。开车带你兜风,兜风。带你去兜风,带你去兜风。哦,开车去兜风!”

一位女士带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小男孩走过,往鲍比的帽子里放了一美元。帽子里还有另外一美元和一些小钱。鲍比捡起这些钱,甩开马克,跑向一辆出租车。

(切至)

外景,市中心,哥伦比亚唱片公司,白天

鲍勃抱着吉他下了出租车,站在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大楼前。阿尔伯特·格罗斯曼急匆匆朝他跑来,惊慌失措,挥舞着双臂,外套下露出一把手枪。

阿尔伯特:两点钟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,鲍比?让我告诉你,它对约翰·哈蒙德意味着什么。它意味着两点整。而现在都已经三点零五分了!

鲍勃:你还带着枪啊,阿尔伯特?看着像是把短管手枪。

(切至)

内景,哥伦比亚唱片公司大楼,电梯间,白天

阿尔伯特和鲍勃与一名电梯操作员同乘电梯。阿尔伯特低声读着《纽约时报》上的一篇剪报。

阿尔伯特:……鲍比·迪伦像是一个合唱团男孩和嬉皮士的混合体,他有一副天使般的面孔和一头乱糟糟的头发……

鲍勃:别念了。

阿尔伯特:……他用一顶哈克·费恩式的帽子遮住蓬乱的头发。他的衣服有待剪裁……

鲍勃:别念了。

阿尔伯特:……但当他弹奏吉他时,毫无疑问,他才华四溢。

鲍勃一把抢过剪报,自己看了起来。

阿尔伯特:《纽约时报》的盛赞啊。到咱们楼层了。

阿尔伯特把鲍勃拽出电梯,折起剪报。

(切至)

内景,录音棚,白天

在控制室里,一名工程师检查着转动的录音带,然后他经过约翰·哈蒙德和阿尔伯特·格罗斯曼身边走回调音台。仪表在跳动。他透过玻璃看着鲍勃录制《准备赴死》,面露怀疑。

鲍勃(唱):“我心里感觉怪怪的,主啊,我感觉我快要死了。我并不害怕死亡,但我不忍心留下孩子们哭泣……”

哈蒙德:鲍勃,能重新来一遍吗?你刚才偏离话筒了。

阿尔伯特回到控制室,走到哈蒙德身边,哈蒙德正站在艺术总监身旁查看专辑封面样本,封面是鲍勃抱着吉布森吉他琴颈的照片。

就在鲍勃再次开始弹奏时——

阿尔伯特(低声,对哈蒙德):他也有原创作品,很不错的。

哈蒙德:目前先做传统曲目,阿尔伯特。我们在推年轻化的形象。原创作品我已经签下了拉法奇来创作。(对封面设计师)这张是最好的吗?

(切至)

内景,河滨教堂,同一天

特写:鲍勃站在麦克风前,吹着口琴。他站在教堂的横幅下,横幅上写着:“周六蓝调音乐会!”

鲍勃(唱):“喂,如果再来一次,宝贝,我会把一切都再做一遍,如果得等上一万年,宝贝,我也会等。”

两位蓝调音乐人(桑尼·特里与布朗尼·麦吉)等着上台。

鲍勃进行开场表演,他活力四射地演奏着。

鲍勃(继续唱):“嗯,巷子里狗有骨头,猫有九命。百万富翁家财万贯。沙特国王妻子成群……”

鲍勃的目光捕捉到——一个戴着耳机、40多岁的男人正在圣坛附近操作着一台纳格拉录音机,旁边有一位年轻女子(吉娜)在协助他。

鲍勃(继续唱):“每个人都有所期待,我期待能重新来过。宝贝,我会把这一切都再做一遍。”

鲍勃走下舞台时,观众热情鼓掌,桑尼·特里和布朗尼·麦吉接过了麦克风。

布朗尼·麦吉:女士们,先生们,鲍比·迪伦!这小子口琴吹得真棒!

鲍勃向这两位蓝调乐手轻触帽檐致意,然后朝教堂长椅走去。他经过一位发型蓬松的漂亮女孩(西尔维,19岁)。鲍勃一屁股坐到她身后的长椅上,掏出一本《圣经》,开始假装阅读。西尔维转过身来……

西尔维:你多大了?

鲍勃:20岁。

西尔维:那些歌是你写的吗?

鲍勃:最后两首是。

西尔维:你挺厉害。

鲍勃:你是说我这个年纪吗?

有人噓了他们一声。

鲍勃:谢谢。多谢。

西尔维转回身面向舞台,这时——

布朗尼·麦吉(唱):“你不知将去往何方。但你清楚自己曾身处何方!前行,前行,前行,我继续前行。”

鲍勃探身向前,低声问西尔维——

鲍勃:那家伙在干吗?

他指着那个操作纳格拉录音机的男人。

西尔维:那是艾伦·洛马克斯。他就是干这个的。他经营着美国民俗音乐资料馆。他们录制民谣。

鲍勃: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

西尔维:我姐姐为他工作。

桑尼和布朗尼沉浸在演奏中,这时鲍勃递出一个皱巴巴的袋子。

鲍勃:要来点花生吗?

她拿了一颗。

鲍勃:我以前在狂欢节工作时常吃这些。

西尔维:你在狂欢节工作过?

(切至)

外景,河滨教堂,同一天

西尔维和鲍勃走出教堂,鲍勃背着吉他。

鲍勃:……有大力士、吞火者、连体双胞胎,各种稀奇玩意儿。有个女人,她的皮肤被烧掉了,看起来就像个皱巴巴的成年婴儿。人们会花钱去看她躺在婴儿床里,手拿拨浪鼓。

(切至)

西尔维与鲍勃沿街漫步,同一天

鲍勃:这一切让我想到了舞台上的人。每一个登上舞台、能吸引你注意力的人,都得有点与众不同。

西尔维:不是每个人都这样吧。

鲍勃:任何出色的人都如此。

西尔维:你算是与众不同吗?

鲍勃:我希望是。

西尔维:弗兰克·辛纳屈就不是。

鲍勃:他那嗓音可不像凡人。

西尔维琢磨着这话。

鲍勃:你可以美若天仙,也可以奇丑无比,但绝不能平淡无奇。你得成为那种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人,就像火车脱轨或汽车相撞那样引人注目。而且你得乐于做个与众不同的人。同时,你还得让观众庆幸自己不是你这样的怪咖。

西尔维思索着这番话,鲍勃看着一家重温剧院的招牌,上面是贝蒂·戴维斯主演的影片《扬帆》的海报。

鲍勃:你看过这部电影吗?

西尔维:我以为我们要去博物馆看《格尔尼卡》呢。

鲍勃(过去买票):毕加索被高估了。你有一美元吗?

(切至)

内景,电影院里的西尔维与鲍勃,同一天

鲍勃坐在西尔维旁边,把脚跷在椅背上,喝着饮料,看着——

电影屏幕上——风度翩翩的保罗·亨雷德点燃两根香烟,递给光彩照人的贝蒂·戴维斯一根。

马克斯·斯坦纳的配乐轰鸣。

贝蒂·戴维斯:“哦,杰瑞,别奢求月亮……我们己有繁星。”

(切至)

内景,唐人街餐厅,当晚晚些时候

鲍勃和西尔维在吃饺子。

西尔维:……所以,贝蒂·戴维斯是个胆小的女孩,她必须逃离充满控制欲的母亲才能找到自我——

鲍勃(轻蔑地哼了一声,带点讽刺):……找到自我?

西尔维:——她逃跑了,变得美丽,坠入爱河,回到家中,毁了她的妈妈,收养了一个她永远得不到的男人的孩子。

鲍勃:这不叫找到自我,好像自我是丢失的鞋子似的。她只是把自己变成了另一种样子。

西尔维:一种更好的样子。

鲍勃:只是不同而己。

西尔维:好吧。

鲍勃:变成了她想成为的样子。

西尔维思考着这句话。

西尔维: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呢?

鲍勃:一个能吃饱饭的音乐家。

西尔维:嗯,我看好你。我喜欢你的歌。

鲍勃(耸耸肩):我的唱片几周后就发行了。

西尔维:你今天演唱的歌会收录在唱片里吗?

鲍勃:不会,基本都是经典曲目,传统的东西。(看她的表情)民谣就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,就像莎士比亚的作品。他们说没人愿意听某个小孩上个月写的东西。

西尔维:他们是谁?

鲍勃:唱片公司的人,还有经纪人。

西尔维:抱歉,但《花儿都到哪里去了》可没法跟莎士比亚的作品相提并论。

鲍勃笑了。账单来了。鲍勃看着空空的钱包,西尔维拿出现金递给服务员。

西尔维:我是说,那些老歌也曾经是新歌,对吧?(拿起她的夹克)总得有人在某个时刻,给这些新歌一个机会。我是说,现在正在爆发一场内战。这是史上最大规模的军事扩张,炸弹悬在我们头顶上。如今的世界可不只是尘土飞扬的大平原,或者约翰尼·阿普尔西德的故事了。

(切至)

外景,鲍勃和西尔维漫步在村里,夜晚

西尔维与鲍勃路过爵士倶乐部和民谣俱乐部。美妙的音乐飘到街上,与街道的嘈杂声交织在一起。

西尔维:周一到周四我在学校上课。周五和周六我会去CORE做志愿者。周日上午我在皇后区上绘画课。

鲍勃:CORE是什么?

西尔维:种族平等大会。他们组织自由之旅。

鲍勃:他们用大巴把人们送到南方,去挑战种族隔离法。

西尔维:对。就是我。

西尔维在地铁口停下脚步,鲍勃转身面向她。她在水银灯下看起来很美,她的目光与鲍勃相遇。她从包里拿出一本杂志(《党派评论》)递给鲍勃。

西尔维:德怀特·麦克唐纳在这本杂志里写了一篇很棒的文章。我觉得你会喜欢他。他跟你一样,很反传统。

鲍勃:我会看的。(接着问)你明天做什么?

西尔维后退一步,摇晃着脚。

西尔维:我跟你说过我的日程安排了呀。

鲍勃:在皇后区画画。

西尔维咔哒一声按出笔尖,在鲍勃手上写了个电话号码。

西尔维:下午我在我妈妈家。打这个电话找我。

说完,她亲了鲍勃一下,然后走下台阶。

(切至)

内景,西村唱片店,新的一天

店里播放着彼得·拉法奇的《艾拉·海斯的歌谣》,鲍勃慢悠悠地走进来,在唱片架间翻找。

在“民遥”区,鲍勃看到自己的脸从“D”开头的唱片架上盯着他。有很多张……没什么销量……

有人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走了琼·贝兹的唱片。她的架子上已经空了,只剩一张写着“补货”的卡片。

(切至)

内景,西村酒吧,同一天

酒吧里的黑白电视正在播放一则新闻报道:种族主义者袭击了一辆自由之旅者的巴士……画面中是燃烧的巴士残骸,年轻的黑人在哭泣。种族主义者在高呼口号。

鲍勃抽着烟,喝着咖啡,陷入沉思。他向女服务员借了支笔,开始在餐巾纸上涂写。我们看到他在餐巾纸上写下几个字:《答案随风飘荡》……与此同时,我们听到——

鲍勃(画外,唱):“……是啊,一个人要仰望多少次,才能看见蓝天?”

(切至)

内景,格雷斯通医院,伍迪的病房,白天

在伍迪的病床边,鲍勃弹吉他。

鲍勃(唱):“……一个人要有多少只耳朵,才能听见人们的哭泣?”

特写:伍迪。全神贯注,眼神明亮,正抽着烟。

鲍勃(继续唱):“是啊,还要牺牲多少条性命,他才会明白……”

护工(画外):够了,别唱了。

一个身材高大的护工站在门口。鲍勃停止弹奏。伍迪愤怒地咆哮着表示抗议。

护工:格思里先生现在需要安静。

鲍勃:老兄,让我把歌唱完。

护工:病房还有另一位先生——他也需要休息。

鲍勃:他都已经休息六个月了。

护工拿走伍迪的香烟。伍迪再次爆发了。

护工:我是为您的健康着想,格思里先生。

鲍勃:上一个护工就容许我们唱歌。

护工:我看起来像上一个护工吗?

皮特·西格站在门口,胳膊下夹着一份报纸。

皮特:你好啊,乔治。

护工:西格先生,格思里先生是来接受治疗的,他得了重病!而且他和另一位病人共用这个病房。

鲍勃:一个昏迷不醒的病人。

皮特:鲍勃。

护工(往外走):这里是医院,不是夜总会。

皮特:乔治,通情达理的人才能把事情处理好。

皮特转身面向鲍勃和伍迪。伍迪开始大笑,鲍勃和皮特也忍不住笑了。

(切至)

外景,鲍勃和西尔维参加一场民权集会,白天

台上一位年长者正在激昂地演讲,吸引了大量人群。

演讲者:如今美国的种族隔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严重。我们黑人一直以为,只要唤起国家的良知就足够了。我们说,请让我们帮你们看清现状,唤醒你们的良知。让我们帮你们认识到自己犯下的错误。一旦你们认识到了,肯定会做出改变。但一直都没有改变。这些暴行就摆在国家面前,却没有引起觉醒。也许是因为就没有良知。也许种族主义者根本没有良知。为什么我们的政府只针对海外的偏见和权利剥夺发声?什么时候美国的愤怒会针对国内的罪恶呢?!

人群欢呼时,鲍勃看向全神贯注盯着舞台的西尔维。他们牵着手,现在他们已经是情侣了。

(切至)

外景,鲍勃的公寓,同一天下午

鲍勃和西尔维拎着食品杂货走着。他们走近一栋公寓楼,在门前台阶上碰到了一位邮递员。

邮递员:有个包裹给……齐默尔曼的?

西尔维看向鲍勃,鲍勃愣了一下,签收了那个小盒子。这时,我们听到派对音乐声——

(切至)

内景,鲍勃的公寓,夜晚

公寓里一群年轻人在喝酒、欢笑、打情骂俏。一些人在欣赏西尔维色彩绚丽、令人印象深刻的画作。

唱片机旁有几个年轻人在聊音乐,其中有鲍勃和戴夫·范·朗克——

鲍勃:那么,戴夫怎么看?汉克·威廉姆斯算民谣歌手还是乡村歌手?

年轻音乐人:他是乡村歌手。唱乡村音乐的。

鲍勃:就因为他后面有踏板电吉他吗?

范·朗克:你这是在钻牛角尖。管它是叫乡村、民谣、蓝调还是摇滚呢,我们其实都在不断改写同样的歌。

镜头转向——西尔维的姐姐吉娜,她穿过人群,拿了一瓶鲜啤。她在鲍勃的书桌旁停下,目光落在——

那个打开的包裹上。里面是明尼苏达州家乡的新闻剪报,还有鲍勃在家乡的朋友们的照片。

吉娜:这些是他在狂欢节时期的朋友吗?

西尔维:别闹了,吉娜。一边儿去。

吉娜看了看包裹上的寄件标签。

吉娜:这是他的真名吗?齐默尔曼?

(切至)

内景,鲍勃的公寓,深夜

派对结束了,房间一片狼藉。唯一的声音是轻柔的吉他弦声。西尔维躺在床上,目光紧盯着——

鲍勃,背对着西尔维。他随着唱片机上播放的利德贝利专辑,弹着吉他。

(切至)

内景,鲍勃的公寓,次日清晨,黎明时分

垃圾车的轰鸣声。唱片放完,唱针咔嗒一声停住。鲍勃疯狂地写着,还自言自语地轻声哼唱……

鲍勃(唱):……“我看见群狼环伺一个新生儿。我看见一条钻石公路无人走。”

西尔维:……亲爱的,你得睡会儿了。

鲍勃抬头看了看西尔维,又接着忙自己的事。

(切至)

内景,鲍勃的公寓,夏末,白天

约翰尼·卡什在唱《福尔松监狱蓝调》。

窗外树叶已经变黄。西尔维拿起厨房桌上的一套意大利航空公司机票,在公寓里来回穿梭收拾行李。

鲍勃穿着短裤坐在床上,闷闷不乐地看着她。然后他又转向电视,看到——

约翰尼·卡什和他的乐队唱完了《福尔松监狱蓝调》,主持人吉米·迪恩在观众的掌声中走上台。

主持人:约翰尼·卡什从乡村音乐起步,成功跨界到流行音乐!

鲍勃:……那可不是流行乐,吉米。贴标签、瞎分类,全是胡扯。

主持人:约翰尼,能给我们介绍一下“田纳西二人组”吗?

约翰尼·卡什:现在是“田纳西三人组”了,吉米。他们跟了我九年。从一开始就跟着我入伙……我是说,跟着我入行。

鲍勃轻笑一声。西尔维看了看表,啪地关掉电视。鲍勃望向窗外。他涂涂写写的纸条四处散落,凌乱不堪。西尔维从中找出自己的护照。她抽出一张纸条看了一眼。

西尔维:记得周二倒垃圾。周一赶上节假日会顺延,下周就是这种情况。

鲍勃:知道了。

西尔维:我得走了。

鲍勃:好。

西尔维:就十二周。我必须得去,鲍勃。这是学校组织的旅行。

鲍勃:你都说过了。

西尔维看着鲍勃。

西尔维:我一想到会有多想念你,就突然意识到,我好像并不了解你。

鲍勃叹了口气,凝视着她。

西尔维:……你驾照上的那张脸,感觉是个陌生人。连名字都不一样。等我回来,希望能认识一下那个“他”。

鲍勃:别这样。

鲍勃猛地跳下床,端着咖啡杯走向水槽。

西尔维:你为明尼阿波利斯的一个女孩写了五分钟的歌。那女孩是谁?发生了什么事?你说自己从大学辍学,但我……

鲍勃:我不是“辍学”。

西尔维:你一年半之前带着一把吉他来到这里,什么也没有。除了那个“狂欢节”,不谈自己的家人,也不谈过去。

鲍勃:人们会编造自己的过去。记住想记住的,忘记其他的。

西尔维:我什么都跟你说了——我家人,我姐姐,我长大的那条街。

鲍勃:我从没问过这些!你觉得那些东西能定义你吗?

西尔维:我来自哪里,我想要什么,不想要什么,我拒绝什么。对,能定义我!

鲍勃:幸好你要去罗马。

西尔维:然后呢?我回来,和一个神秘的吟游诗人一起生活?

鲍勃:神秘的吟游诗人能卖唱片。说不定你干脆别回来了。

一声喇叭响。从窗户看出去,是一辆出租车。西尔维抓起行李,拖到门口。鲍勃突然态度缓和,走了过去。

鲍勃:西尔维……

西尔维:别再遮遮掩掩了。我们都清楚,你迫不及待想独自待在这里。

鲍勃:我是想独自待一部分时间,不是所有时间。(看着她)你希望我百分之百的时候都能让你明白吗?

西尔维:我想要的很多。你也是。你有野心,鲍勃。我觉得这让你害怕了。

西尔维看着手中的纸条。

西尔维:“界线已划定,诅咒己降下。如今迟缓者,日后将变得迅疾。如当下之事,日后将成为……”

他一把夺过纸条。她拖着行李走向走廊,渐行渐远。

西尔维:你的唱片里全是别人的歌。多唱点你自己的歌。

她关上门。鲍勃听着外面电台播出的新闻,讲述着美苏在古巴问题上的紧张局势。

(切至)

外景,南方一座小教堂,白天

皮特的车子停在一座破旧的小教堂前。皮特、艾伦·洛马克斯和一位自由歌手组织者(科德尔)下车。我们听到抗议者的呼喊声。

两辆乔治亚州警车和几名警察在教堂周围设置了警戒线。

警察身后,一群白人,男女老少都有,站在路障后举着标语牌,上面写着:关闭混合学校!白人至上!

一位年长的黑人牧师和一位老妇人在教堂后门廊等候着迎接皮特、艾伦和科德尔。我们听到里面传来的歌声……

科德尔:牧师,这位是皮特·西格。

牧师:很高兴见到你!欢迎来到乔治亚!

皮特:我也很高兴,先生。这位是我的老朋友艾伦·洛马克斯。我们从1938年就认识了!曾一起在美国国会图书馆工作。

牧师:欢迎你,艾伦!

(切至)

内景,乔治亚州奥尔巴尼,南方小教堂,白天

女孩与教众(唱):“我们受尽欺凌!我们受尽轻蔑!试图孤独地走完这艰难旅程!”

牧师领着皮特、艾伦和科德尔走进教堂。一扇纱门已经掉了下来。

牧师:这是我们最早的教堂。我们在靠近镇子的地方建了一座更大的,但上个月被人烧了。

一个少女领唱圣歌,教众用强有力的合唱回应。

女孩与教众(唱):“你们尽可随意议论我,你们的语言永不会让我屈膝!”

特写:皮特。那激昂的和声让他动容。面对这些人,他深感震撼,也有些自愧不如。

艾伦·洛马克斯看着窗户上的弹孔,以及窗外那群疯狂的白人抗议者。

牧师:艾伦,请尽可能远离那扇窗户。

(切至)

片刻后,牧师在圣坛前讲话

牧师:皮特·西格先生不远千里来与我们并肩战斗。他下个月要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,但这周,他来到这里,为我们的小教堂带来祝福。

教众们礼貌地鼓掌,打量着皮特。

皮特:谢谢牧师。我真心感激你们唱出的美丽和声,它们让我心生谦卑。我感觉自己有点多余。

西格开始在说话的间隙弹奏吉他。

皮特:我愿意认为自己不仅是个音乐家,还是个历史学家、音乐考古学家。对于拿着猎枪的对手,一首歌或许看起来只是无力的抵抗,但我想说,历史会给出不同的答案。

教众(对牧师):我们为什么要听白人的音乐?

牧师:他的心是正的。

皮特(开始唱):“假如我有一把铁锤,我会在清晨捶打。我会在夜晚捶打,震彻这片土地。”

教众们似乎还有些疑惑,似皮特坚持不懈,充满信念地弹奏着。

皮特:“我要捶打出危险,我要捶打出警告,我要捶打出兄弟姐妹间的爱,震彻这片土地。”

牧师开始随着歌声鼓掌。教众们也跟着鼓掌,但起初有些犹豫。皮特看了看艾伦,然后看向——

钢琴师,他开始演奏。很快,当皮特唱到下一段副歌时,整个教堂的人都跟着他唱起来。

(切至)

内景,村里的咖啡馆,白天

琼对面坐着一位身穿运动外套的记者,她喝着咖啡,谨慎地回答采访。记者边听边仔细记录。

琼:我也会创作。《俄亥俄河畔》就是……不管怎么说,我只是觉得演唱老歌,让它们流传下去,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。

记者:是为新一代重新包装这些老歌吗?

琼:我没这么说。

琼看向她的经纪人,一位年长的男士,他坐在吧台边,观察着这场采访。两位穿着时髦的年轻女士走过桌旁,停下来。

年轻女士:抱歉打扰了,琼。我们只是想告诉你,我们超爱你的音乐!

琼:哦,谢谢你们!

记者:你成功的部分原因,是因为你为民谣音乐增添了一张漂亮的面孔吗?

琼:不是。

记者:村里的许多人认为你在民谣运动中——

琼:我住在西海岸。

记者:不管怎样,有些人认为,从政治角度来讲,你的观点相当简单化。

琼:认为压迫黑人是错的?认为女性应该自由?认为战争已沦为一门生意?这些观点简单吗?(站起身)失陪一下,加里。

她走向洗手间,在经纪人身边停了一下。

琼:……真是见鬼。

(切至)

内景,鲍勃的公寓,夜晚

鲍勃坐在床上,抽着烟,手里拿着吉他。他一直在狂热地创作,思绪稍缓时,他注意到,电视里肯尼迪总统正在发表演讲。

电视里的肯尼迪总统:——所有驶向古巴的船只,若被发现载有攻击性武器,都将被强制返航。

鲍勃起身,走过去把音量调高。他望向窗外,发现邻居们也都在听肯尼迪讲话。

电视里的肯尼迪总统:——任何从古巴发射的导弹,都将被视为对美国的攻击。美国必将全力反击。

(切至)

外景,西格家,夜晚

皮特和托希正从车上卸货,一名保姆匆匆从屋里跑出来,钻进她的大众汽车。

托希:塔米……

保姆驾车离去,托希看向皮特,然后走进屋内,听到一个孩子对她说:“妈妈,要打仗了。”……托希再次出现在前门。

托希:皮特,进来。

(切至)

内景,西格家,夜晚

皮特与托希及孩子们坐在客厅里看电视。托希握住皮特的手。

新闻主播:白宫己向克里姆林宫明确表示,时间紧迫。他们要求得到答复。

皮特:肯尼迪会把我们都害死的。

(切至)

内景,切尔西酒店房间,夜晚

琼坐在酒店房间的角落里。背景音播放着有关核对峙的新闻。她手里握着一直在响的电话。

电视里的克朗凯特:突然间,每个家庭储备充足物资变得极为重要。

她挂断电话,盯着地上的《时代》杂志,封面上是自己的油画肖像。她愤怒地把杂志扔到房间另一头。

(切至)

内/外景,餐厅,夜晚

鲍勃从冷清的街道走进一家几乎空无一人的餐厅。在柜台处,厨师和几位顾客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,看着克朗凯特的报道。

一名女服务员从地下室的门口走出来,门上方有个“防空洞”标识。

女服务员:这是个防空洞,莱尼!下面堆满了罐装玉米。

厨师:我们不会挨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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